三颗仙人掌

很糊,很糊
专攻三俗

璧上莲 (十五)守岁围炉接长筵

曦澄  abo   剧情流

此章家长里短,过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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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南沼回来,就快到了年关。

       蓝曦臣把江澄送回到莲花坞时又输了些灵力便回了姑苏,此后大半个月里,江澄和蓝曦臣都忙得团团转。江澄甚至还要多留出一分心思放在金凌身上,生怕他第一年全面接手家族事物闹出什么不妥。

       这一年金凌也面临了诸多压力,这些压力使这个少年家主开始学会沉稳,身上一点点带了属于金家胸前那朵金星雪浪真正的明耀逼人。

       金凌年岁不大,却把他舅舅和金家的傲气学了个十成十,每天忙到半夜,有什么问题都要去咬牙试一试,直到实在束手无策才会发一封信函给江澄。

       江澄知道他必然是到急迫处才会向自己求助,又知金凌正在最艰苦的磨炼期,只忍着担心提点他几句,不再像以往那样对他耳提面命,心里却多多少少是欣慰的。

       和金凌的信函不再是对小孩子一般的语调,和蓝曦臣的文书往来也都是以家族名义公事公办地客套着,偶尔会带着私人的信件,上面寥寥数语交代近况足矣。

       直到年关的前几天,二人互相去对方宗族拜了礼才见上一面。

       江澄身形还是削瘦高挑,外面裹着厚实的大氅,倒也看不出肚腹形状,脸上像是又瘦了些,眼神却依旧清明凌厉。

       蓝曦臣收回打量江澄的目光,等拜访过众位长老,又被蓝仲礼把了脉说无碍才放下心来。

       到了江澄临走时,忍不住又问道,“最近食能饭否,身体安然?”

       江澄微不自在地拢了拢身上大氅,还是答了,“你送的药膳方子效果不错,最近灵力…也还算充裕,你无需担心。”

       语调虽是冷硬的,还是让蓝曦臣听完更安心了些。

       后来蓝曦臣去莲花坞拜访,又留下些新的方子和珍贵药材,看江澄如前几日无常才彻底安下心来。

 

       几日后又是一年新春,莲花坞照样热闹喧腾着,红灯红烛把这片新修出来的仙府边边角角都点得透亮。

       不同往年的是,今年江澄并未和下属们畅饮,略吃了些酒席,江澄便被江延这几个机灵的哄下酒席了。

       江澄现在困意全无,只好去江家祠堂呆上半天,又在阁楼高处俯瞰莲花坞好一阵,才慢慢踱着步子回了居所。

       江澄洗漱好便抱着一卷文书就上了床铺,他最近身子越发累赘,好几次都撑在桌上睡了,也不太在冷硬的椅子上坐的住,想着还是早睡一些为好。

       忽然又有敲门声,江澄听着是江延便让他进了,起身坐在床沿上看江延抱着一长条匣子从门缝里挤进来。

       江澄还不等问,江延便直接把卷轴放下,道,“这是姑苏…蓝宗主给您的回礼。”

       江延本想叫出那声宗主夫人,但直觉告诉他还是如往常叫着蓝宗主会活的比较长久。

       说罢,等江澄一摆手他就闪身出了江澄卧房,继续喝酒去了。

       江澄放下手中书卷,不由地用指节敲了敲额头,觉得自己当时可能真是中了邪了。

       午后接到蓝家送来的年夜礼,还有蓝曦臣的亲笔信,江澄还道这蓝家礼数真是一丝不苟。

       只得起身开了库房找些东西做回礼,那时候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浮现出蓝曦臣挽着袖口一笔一划写下这些方正字体的样子,脑子一抽又加了个小玉匣在礼品中,还铺了信函笔走龙蛇地回了封短信。

       现在想想,他可能真是一走神想起蓝曦臣无辜眼神的瞬间,被过年涌出来的各路牛鬼蛇神附体才会这么做。

       然而江澄心里再如何后悔,也是来不及了,八成蓝曦臣是接到他东西又回了份私人的礼物。

       手指摩挲了几下匣子上的缎带,还是抽开把带子匣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卷画轴。

       这有些出乎江澄意料,世人都知泽芜君风雅无双,书画一绝,然而得到他墨宝的人却少之又少。

       等打开卷轴看到那一方刻着蓝曦臣字号的印章,江澄竟有两分不自在。

       画轴整个打开以后,江澄细细打量一番,竟然嗤的一声笑了,却没有半分往日的阴冷嘲讽。

       画卷上绘的,正是莲花坞景象。蓝曦臣笔力深厚,一副莲花坞景色图画的趣味昂然,无论哪一处细小景色都是生机勃勃,分明还是重建后的莲花坞。

       江澄指尖摸索着画卷,觉得这上面的颜料好像都烫的指尖刺痛,抬起手却仍是干干净净的。

       江澄缓缓呼出一口长气,想来,这一份墨宝,倒也值得仙器一枚了。

       江澄加在礼品中的玉盒,精致小巧,里面的物件正是千金难求的一对仙器指环。

       这是当初联姻时江澄外家虞氏给的贺礼之一。传说也是上古大能传下的东西,指环为一对,单独拿出来都具有防御的功能,然而最为玄妙的是,两个指环互通灵识以后,便会建立联系,即使远在千里也可知对方灵力波动。

       虞家本意想着二人一人一个,却万万想不到江澄这种心思是动也没得动过,直接一对都扔给蓝曦臣了。

       等蓝曦臣接到玉匣和信函,他送出的画卷已经走半路上了。

       信函上不过寥寥几字,“近日安好,勿念。”

       蓝曦臣摩挲着指环,竟觉得信上几字让他心神不宁,他晚上并未饮酒,然而脸上和周身的热气让他不由地在屋里走了好几个来回。

       忽然想到今天临近月末,像是找到一个绝好的理由,松了一口气,蓝曦臣停止了纠结,下了个私心的决定。

 

       正是江澄看文书看的迷迷糊糊时候,又听到敲门声,他料想这八成又是江延来送信便随口唤他进来了。

       然而看到江延身后跟着的高挑男人,江澄竟然直接惊的挺起身子坐在床沿上,再眨了眨眼睛,终于确定以及不是眼花,来者可不就是蓝曦臣。

       随后直接一记眼刀飞向江延,江延刚因为饮酒变得红润的面色都吓得发白几分,却有些委屈,“这蓝宗主来访,我不带到您这里该带到哪去?”还特意加重念了了蓝宗主三个字。

        江澄一听斜眼看了江延一眼,他便直接合拢住嘴,再也不说一个字。

        不等江澄让他快滚,江延特别有眼力价地就溜出屋外了。

       江澄头一次觉得在自己屋里头呆的不自在,看着床上还有一摊子零散书册,外袍还搭在里厅的木架上。又想起自己刚还品过蓝曦臣的画,这主人竟然一眨眼就过来了,真是怎么想怎么尴尬。

       蓝曦臣不动声色地从江澄的头顶扫到他微微凸起的小腹,还有不自在摩挲着书面的手指,感觉心中刚才还在重重跳动的心脏平缓了许多,然而滚热的鲜血已经传送到四肢百骸。

       略缓了缓,蓝曦臣道,“江宗主,这几日正是月末,我…便冒昧打扰了。”

       见蓝曦臣发话提起正事,江澄心想这人说了这番话,就算是真是冒昧打扰,自己现在也奈何不了他了。

       江澄本想起身套上外袍,结果一起身腿一麻又坐回床上,顿时尴尬地想找个窟窿钻了。

       蓝曦臣声音响起的到刚刚好,丝毫没露出他把刚才的事尽收眼底的痕迹,“江宗主还是不必再麻烦了,就在此处便好,屋内正有些微寒。”

       江澄房间不小,然而只有床边生了一盆银丝碳。之前有灵力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天色愈寒,他灵力不继才渐渐觉得屋子里有些冷了。以江澄的性子,又哪肯服软让人知道他这些毛病,于是还是就一炉碳火放着。

       江澄被虚虚按住手腕,让蓝曦臣坐下来和他齐平,才觉得心里放松点。

       蓝曦臣给他输送灵力时还是如上次那般专注。

      然而一缕头发轻轻从他头上滑到脸侧,江澄看着那缕头发轻轻晃动,觉得自己产生了太多错觉,竟然觉得蓝曦臣今日脸上更有了几分如沐春风般的风韵。

       却无人知道,素来雅正的泽芜君,现在是是百般控制着,才忍着不去胡乱转动。

       在这个极致的狂欢和饱含美好期许的节日里,蓝曦臣和江澄之间的气氛是之前从未有过的舒缓。

       二人随后并未再说话,蓝曦臣给江澄输送完灵力便坐到窗下调息。

       江澄看蓝曦臣还没有完离开的意思,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问道,“现在蓝家已经宵禁了吧。”

       蓝曦臣睁眼点头默认了。

       江澄不语,只恼怒自己又中了什么邪,瞎问一气。

       他既然知道蓝家宵禁的规定,自然也知道宵禁以后禁止再进入蓝家,而蓝曦臣作为蓝家家主自然不会去破坏家规。

       那他今晚歇在哪里,可能就要看江澄的一念之间了。

       江澄眼看着蓝曦臣头发丝都被窗户缝的凉风吹的摆动,再一对比自己这边还算暖和的床铺,活生生对比出两分可怜凄凉,江澄怎么想怎么觉得把蓝曦臣晾在一边活像个负心汉。

       脑海浮现出刚才的画轴和蓝曦臣那缕头发丝,像是被那细细发丝拨动了大脑绷紧的一根筋,脑子一热,江澄不由出声道,“那就在莲花坞歇一晚,明早我派人护送你回去。”

       话一出口,见蓝曦臣竟然微微睁大眼竟然有些惊喜神色,江澄默默转过头,尽力控制双手不让他给自己来一掌。

       八成他今天真是,中了邪了。

       只是话都已经说出口,蓝曦臣出言婉拒时,江澄凭空涌上一股暴躁,直接一拍床面,怒道,“叫你歇着你就歇着,我莲花坞还能缺你一床被子,你在窗边坐一夜是看不起谁!”

       蓝曦臣听了,只能走到床前迟疑着。

       江澄的床铺很大,把铺上几本文书账簿胡乱塞进床头的阁子后露出的一大片铺面,睡两个成年男子也是绰绰有余。

       江澄从小和魏无羡一张床睡大的,也不觉得和男子同床并有什么需要避嫌,唯独对上蓝曦臣,多了些一言难尽的感受。

       他边塞着书时心里还边犯嘀咕觉得不太自在,更怕自己别半夜起来忍不住先把蓝曦臣掐死。

       更让江澄尴尬的是,他床上确实有两床被子,是他前几天在屋里呆的冷了盖着的。今天补充了灵力浑身倒是暖了不用盖两床,然而这被子却是他盖过的。

       想了又想,江澄还是不想叫下人进屋看他现在的窘迫样子,便纠结地把盖在外面那层被子给蓝曦臣丢过去了。

       蓝曦臣坐在床边,看着江澄折腾一气儿,脸上明明也是纠结和严肃,偏偏让他心里生出暖意。他之前一直担着照顾别人的责任,如今也被别人当做责任别扭照顾一回,是他此生未经历过的奇妙。

       江澄折腾完以后就躺在床铺里盖上被子挺尸了,只凭借床铺细微的下压感知蓝曦臣好像躺下来,他睁眼飞快扫了一眼,确定和蓝曦臣的距离足够中间再躺上一个人,才闭上了眼。

       脑海不住胡思乱想着,原来蓝家人的抹额也不是长在头上,睡觉还会解下来,蓝曦臣睡姿活脱脱一面棺材板云云。

       二人和两具尸体似的躺在床板上,几乎连呼吸都轻不可闻。

       蓝曦臣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江宗主,日后再有事情,请江宗主务必注意些身体,我……必会助江宗主一臂之力。”

       江澄在被下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想骂这蓝曦臣真是多管闲事,但无法否认他对这话很受用。

       江澄垂下眼睫,低声嗯了一声全是答了。

       不知不觉,刚才这有些没头没脑的话却打破了些尴尬和诡异气氛。

       江澄以为自己会尴尬地难以入眠,然而许是因为蓝曦臣太过安分的睡姿和几近无声的呼吸让他忘掉身旁还有个人,又许是灵力充沛让整个人都温暖舒缓起来,江澄也不知道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蓝曦臣听着身边舒缓平稳的呼吸声,入眼是和自己房内截然不同的一片浅紫银纹床幔。

      他微微转过头去,江澄已经熟睡,长长的睫毛时不时轻轻颤着,被子腰腹处微微凸起一处,不知是不是温养着胎儿的腹腔。

       蓝曦臣阖上眼,平复了今天忽起忽落的情绪,终归为了一阵暖意和安心,抚慰着他四肢百骸,让他也渐渐入眠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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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臭又长的日常,忽然热情似火夫君娘子是绝对不存在的,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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