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上莲(十六)眉山约指一勾银
曦澄 abo 剧情流
ooc和脑洞属于我
此章拜年中,走日常剧情
———————————————————
大年初一,拜年放炮贴画鸡。
江家家仆早早起床端着热汤和洗漱的东西往江澄住所走去,半路被眼尖的江延拦下来,“唉唉唉,你们等等,回去再备一份热汤过来,还有这些,也都再拿一份。”
几个家仆一脸迷茫看着江延大手一挥把他们手里东西都点了一遍,不解地问到,“江主管,咱家宗主今天怎么要这么多东西。”
江延老神在在道,“你管那么多呢!宗主今天没准今儿就要洗两遍脸,还不快去。”
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又喊了一句,“等会你们进去放了水就走,记得啥也别说,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一众家仆都唯唯诺诺应了。
江延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折回去走远了,才回过头,立刻换上了一副龇牙咧嘴的表情。
心中暗骂了一声娘哎,他今天酒醒了,才心有余悸地想起昨天夜里的事儿,没被他们宗主一鞭子抽趴在地上真是算新年行大运了。
卧房内,江澄正睡的迷迷糊糊,听到熟悉的问询声便下意识地随便应了一声,直到听屋里进了人发出些窸窸窣窣的响动,才反过劲儿便蹭地一下坐起来,发觉天色已经大亮。
江澄心中警铃大作,但是仍然不死心地向屋内看去,一抹突兀的白色正稳稳坐在里厅窗下的椅子上,脸上还是那股无辜温和的神情。
告诉他昨天夜里发生过的并不是他做的什么噩梦,让江澄的戾气一时间都压过了起床气。
屋里的几个侍女家仆就看这两位宗主表情各异盯在一起,有些古怪地对视着。
江澄还来不及做什么反应,众多侍女家仆已经放下东西纷纷离开屋内,带着一阵女子清脆的笑声飘远了。
江澄坐在床沿上,面色笼在阴影下更显得发黑。
江澄转头撇了一眼蓝曦臣,那副端端正正的样子让江澄想问问今早是怎么回事又抹不开面子。
他张嘴说了一个“你…”,又闭紧嘴巴不再多说。
蓝曦臣倒是把江澄心思摸得八九不离十,接着他的话就不紧不慢解释道,“我也是刚才匆匆起身,看天色还早…还未来得及叫你。”
边说边细细揣摩着江澄神情,看那两道细眉稍微放松一点,就知自己微微变更一下刚才的事实是对的。
不过蓝家人对于说谎这一方面确实没什么天赋,蓝曦臣一身收拾的体体面面,就连衣服褶皱都像是被人细细抹过一般,哪里有什么匆忙起身的样子。
但江澄也绝不会服软就这么承认睡了懒觉,只能梗着一口气,和蓝曦臣错开时间,自顾自地净了面。
直到江澄挽完了发髻,准备换衣服时才猛然想起家训里提过的非礼勿视,默默走到外厅坐下,然而眼前还是想着刚才江澄因为束发露出来的一截骨节凸出的细瘦手腕,让他有些坐立难安。
江澄也不去理会蓝曦臣如何,他昨夜让蓝曦臣留宿,今天更不会烦什么再矫情。
只是他从南疆回来后,脑子里时不时晃悠着当时蓝曦臣默默不赞同的无辜眼神,不自觉就把束腰放松一些。
说来二人收拾的也快,一炷香时间已经到了前厅。
江澄也不扭捏,叫了蓝曦臣一并用饭。边用着白粥边听管事报备着今年年节仙府里的零碎事物。
眼看一顿饭吃的平平静静就要结束,一大早都不见人影的江延悄声飘进来,顶着江澄的眼刀赔着笑,把匣子里的信函给江澄看了。
江澄一碗白粥喝了一大半,右手握着瓷勺轻轻搅着粥,另一只手掐着那两张纸一目十行,不想越看表情越凝重,搅白粥的动作也慢慢停止,最后直接把瓷勺扔在一边托着书信看了起来。
两页信函,让江澄来回看了几遍,对于信函下另一份礼单明细却只是粗略扫了一眼。
江澄看着手中纸张低声问道,“这信函何时到的?”
江延立刻答了是今早随着眉山那边的年礼到的。
江澄听罢不语,只略有些烦躁地摆摆手,江延便弓了弓腰给蓝曦臣行了礼退下去了。
江澄慢慢叠好信件,脑海中闪过各种念头,最后把信件重新放回信封时才下了决定,转头问到,“蓝宗主,你今日可有什么要事。”
言辞却没什么询问的恳切,反倒是像一句威胁。
蓝曦臣想了想,今日蓝氏开祠堂祭祀让叔父代劳也没什么不妥,便认真地点了头答了一声无。
江澄也不废话,直接把信件往桌子上一拍,道,“那就请蓝宗主跟我去眉山走一趟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江澄心里逼着蓝曦臣跟他去眉山也是不太乐意的,然而唯独这个事,他还不得不去做。
来信者不是别人,正是眉山虞氏的老夫人,江澄的外祖母。
且不论这位老夫人是现在江澄为数不多的直系长辈,更帮了江澄许多,江澄对她一直是十分敬重。
然而虞老夫人年岁大了,修为也并不超绝,在江澄结契时候还生了重病便没赶上仪式,后来还写了数封书信表示对此事耿耿于怀。
这书信里,除了以往说自己身体康健之类,还特意提到了蓝曦臣,问他二人相处如何,是否和美。
许是年关将至,信里还带了些老者的孤独感,让江澄心中颇不是滋味。
虽说二人关系与什么和美差了不知多少,江澄还是下了决心,让外祖母亲眼看了这蓝曦臣,好叫她安心。
蓝曦臣被这么一震,反倒心里酸涩,心想——江宗主,以我亏欠你的,你又何必用什么人情来做筹码。
然而这句话在蓝曦臣喉头转了几圈,也没有说出口。
撤了饭席后,江澄便派人去了库房清点众多礼品准备带去眉山。
又和管事交代了些事务,看厅内只有他俩,江澄这才道,“蓝宗主,去了眉山,你可要记得,千万慎言,我不想让别人看出点别的东西。”
蓝曦臣看过去,江澄并未看他,而是微微侧头盯着刮着桌面的手指,面上细眉拧紧,有几分戾气暴躁。
蓝曦臣已然明白,这是要他去眉山来一番“弄虚作假”了,想来,这弄虚作假,对二人也都不是一件易事。
即便是带着各色礼品,御剑飞行的速度也非陆地行走所及,江澄和蓝曦臣带着若干手下在午前便到了眉山。
虞氏是在眉山世代扎根的上等世家,在江家被灭门后因为温家势力一度削弱不少,然而还是有些家底的。
当初虞老夫人力排众议,和重建起的云梦江家结盟,给了江澄不小的助力,现在结下了善果,反倒因江澄庇护,让两个家族都更上一层台阶。
虞氏早早便等着江澄过来,却还是因为江澄身边的人唬了一跳。
一身白衣,头系抹额,容貌超凡,风姿斐然,就连来虞氏拜贺的三等世家也都轻易猜到来者身份,只窃窃私语着,眼中时不时闪过畏惧的光芒。
虞老夫人大病初愈,气色却很好。
她年轻时候也是一位说一不二的利落女子,以和仪身份也把家族治理的服服帖帖。在年老后头发花白,衣饰朴素,心性舒缓,只有眉目间还有些年轻时凌厉泼辣的影子。
虞老夫人对江澄一直挂念不下,不仅因为这是她唯一女儿仅剩的血脉,更因为多年前的一桩秘事知晓江澄地坤身份,直到他和蓝家结契消息传来,才让这位老人心里压了十几年的石头落了地。
平时只闻泽芜君蓝曦臣的佳名,又听着自己收集来的消息,这泽芜君简直是个谪仙似的人物。今日看到真人才知世人所言不虚,仪容,风姿,礼数无一不佳。
再看蓝曦臣面前也没有她之前忧心的郁气,连着她当初听闻蓝曦臣被金光瑶蒙蔽闭关数月时产生的一点儿疑虑也没了。
和江澄站在一起,俱是个头高挑,气势超然,她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般配。
虞老夫人把江澄拉到她身前,打量一番。
江澄脱了外面的披风,小腹处的凸起已经是衣衫都盖不住了。
她捏了捏江澄胳膊,带着些问责的眼神向江澄看去,“你又瘦了,怎么最近还是没好好休养。”
江澄编不出什么花团锦簇能把人哄住的话,只能干巴巴地反驳道,“我最近休息的尚可,还没到这种程度。”
虞老夫人知道他嘴硬,索性越过江澄,把头朝向另一侧的蓝曦臣。
蓝曦臣站起身上前两步,对着虞老夫人道,“晚吟因为年末的事情确实劳累了,是我没照顾好他,还请老夫人原谅。”
江澄听到头两个字直接头皮一麻,他活这么大还没被人用这种语调直呼字号,一想到还是自己早上和蓝曦臣交代的要“慎言”,
他生怕虞老夫人看出什么来,只能硬咬着牙憋出一个赞同的神情点头应和。
虞老夫人又问了些二人近况,二人一个嗯嗯啊啊敷衍一通,一个点头含笑不多言语。
她活了大半辈子如何猜不出这二人之间有什么猫腻,江澄答一句就斜着眼撇旁边蓝曦臣一眼,十足像个威逼利诱正经人家的登徒子。
虞老夫人扯着江澄手腕,看着他手指上的紫电,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阿澄,我给你送的那对戒指你放哪了,怎么不带上?”言辞中甚至有两分严肃意味。
江澄还来不及想个理由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忽然后面响起一道温雅声音,正是蓝曦臣,道,“老夫人,晚吟是将那对指环交给我放置了,所以现在并不在他手中。”
还不等松一口气,江澄就看虞老夫人抚掌而笑,又道,“这等仙器用作防御最好,你现在最应该带上,否则以你的性子还指不定要受几回皮肉苦。”
说罢又转头对蓝曦臣和颜悦色道,“曦臣可把那指环带来了?”
蓝曦臣着实是不会撒谎,更何况这老人眼里分明眼神清朗,想要骗过她也是不太可能了。
于是只能实话实说在自己所带的乾坤袋里。
又在虞老夫人示意下拿出一方玉匣,打开匣子里面赫然是两枚细细的指环,样子颇为古朴,上面灵力氤氲,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虞老夫人责怪到,“你二人操劳,更应该注意安危才是,怎么都如此随意。”
江澄和蓝曦臣不语,不知如何作答。
又听她说,“既然今日指环也带来了,不如就现在带上,这等事儿还要我这老婆子催促你们上心。”
江澄看着虞老夫人期待的目光,又让他怎么把拒绝说出口。
倒是不知这事儿是怪蓝曦臣不会撒谎,还是怪他当初把这事儿故意对蓝曦臣隐瞒,才让他二人今天被逼着带上指环了。
江澄右手还带着紫电,便把指环捻起随意套在左手的无名指指根上,蓝曦臣看着江澄的动作,轻轻把指环套在和江澄同样位置上。
指环在指根处落下时便自动调整了大小,贴合在二人指节上,相同的位置上都一阵贴熨高热。
虞老夫人拉过二人手掌,连连赞好,一派欣慰模样,让她面前两位早就成年的青年心里都有些愧疚起来,连着江澄也不去再想刚才那些不情愿的纷杂念头。
虞老夫人道,“这指环,是虞家传了许久的仙器,用来防御再好不过。你二人灵识合籍结契,这仙器在你俩手上才不算辱没。当初阿澄的母亲出嫁,我本想给她带上做陪嫁,但是她只拿了紫电,说这一对指环她拿了这辈子也是用不上,我便一直留给她。今日见到你俩一起戴上,也算圆了我一个念想了。”
说道最后,虞老夫人面上带了两分伤感。
江澄是不怎么会安慰人的,平时虞老夫人提起他母亲时候,他心里也是一阵抽疼,然而面上却强制自己不能显出分毫,只能笨嘴拙舌地安慰她几句。
今日有了蓝曦臣,让他头一次见到虞老夫人被蓝曦臣几句话哄得收去伤感,又精神喜庆起来的整个过程。
明明蓝曦臣也并未说什么花言巧语,但是配上得天独厚的好相貌,恳切的言辞,别说虞老夫人,就连江澄听着心里也不再那么沉重,反倒啐起蓝家“装腔作势”之成功。
——tbc
——————————————————
这一段剧情我写的有点墨迹,分成两章发了,下一章明天发,哈哈哈
偷懒几天,我来还账了
评论(87)